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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年袁氏起名大全(静斋说斋号)

发表于:2024-04-20 22:28:01 来源:村晓起名网 浏览:

张传伦

2017年8月31日

静斋说斋号

董桥先生隶书 静斋

寒舍的斋号挺多,用在不同的时期。

少时颜斋,喜闲雅野逸一类的,大有再多读几年书,去做岩崖高士的志向,于是便起了个“放鹤楼”的斋号,正好配合我当时的鬻字生涯,时在八十年代初,日本人最牛,经济腾飞,东京一地地产价格之吓人,足以买下全世界,那时的日本,还多风雅之士,雅藏唐物,不似今日的日本青年好多都玩跑车玩女人去了。我的书法篆字不卖给八十年代的日本人,卖谁去,谁要啊?!

可我当时名不见经传,落款不宜落真姓名,自号“放少”,此便与“放鹤楼”桴鼓相应。一直很顺,过了好几年,她奶奶个攥儿的,一“毒舌友”太有才了,半开玩笑半发坏的讥讽我:“放少放少(放哨放哨),不如叫站岗”。说完他先自大笑起来,“下士闻道大笑,不笑不足以为道”,我懒的跟他说这个,更不会告诉他,我喜陆放翁,乃自号放少。

放少连同放鹤楼从此闭关。

鹤,我依然喜欢,鹤立鸡群是自找别扭,但也没办法,让这高傲的鹤不脱离群众,低调装鸡,也装不像啊!不行就别凑和,道理上和不要跟不同层次的人吵架一样好懂。谁也奈何阻挡不住鹤的飘逸,野鹤无粮天地宽,我改叫“逸鹤堂”了。又来事了,好友邹继东先生说:“我想号逸鹤草堂”,我一听要撞斋,赶紧说:“我早用上了,请董壮飞刻了章了”,坦白了说,是后来刻的,邹兄谦抑不和我争。几天后,继东想了个更适合他的“逸佛草堂”。请启功先生题的匾。更妙的是,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,仁兄继东佛心不改,繁华过眼,唯向蓮台座前长明灯下,斋心礼佛甚恭,阿弥陀佛!

一时雅兴,用之不久的斋号很有几个,“醉岩山房”“小东方未名斋”“习静斋”“爱吾庐”等等,印象犹深的是这几个,差不多一半是请京津或海上名家赐题,另一半是购进的古人斋号,如“习静斋”是晚清南海康有为所书,“爱吾庐”的作者是清乾隆一朝的名臣钱南园,左都御史一身正气,一笔颜鲁公正楷更是写得铁骨铮铮。杨度的一幅堂阁名号有“文苑”二字,后面的一字是什么忘了,杨度民国年间经周恩来发展为中共秘密党员,同时是杜月笙高揖的清客,一向吃得开兜得转,只是政治上幼稚无远见,他是洪宪劝进的大功臣,袁世凯看他最准,决非经国纬地的王佐之才,袁氏弱了,杨度寓居上海。我的表弟周觉明是上海人,申江旧闻所知甚夥,喜欢上了这幅杨度,几乎未加润让给了表弟,估计八成他也没留住。

静斋说斋号

徐伯清先生行书 醉岩山房

静斋说斋号

王嵩溥先生楷书 摩石精舍

九十年代末,我又给自己想了一个斋号:“摩石精舍”,且用之久远,一至于今,范曾先生乙亥赐题,当年刳楠制匾,连同手书仍就双双悬于寒斋素壁之上。

静斋说斋号

静斋说斋号

范曾先生行书及楠木大匾 摩石精舍

“摩石精舍”与老当家张大千的“摩耶精舍”,只差一字。此斋名不牛都不行,举凡我认识的大名家差不多都给我题了,中小名家见状纷纷跟近,摩石精舍厥为天下名匾,洵为不虚。君若不信,大可一看都是何人所题:溥佐、慕凌飞、孙奇峰、龚望、张牧石、王世襄、启功、范曾、唐云来、董桥、何家英,尚有二三位大师题了不止一个,这一富裕,有几张我就按当时的行情卖了,当然是用这银子换了古物,一文一厘未尝瞎造。

静斋说斋号

孙其峰先生隶书 摩石精舍

静斋说斋号

龚望先生隶书 摩石精舍

静斋说斋号

张牧石先生隶书 摩石精舍

静斋说斋号

静斋说斋号

何家英先生行书 摩石精舍

静斋说斋号

董桥先生行书 摩石精舍

天津市书法家协会主席唐云来先生赐题斋号“摩石精舍”的日期最近,就在昨天上午,书法布局别开生面,长跋在四大字下面,仁兄边诵边写,许是念起了十年交情,竟亦生出了几分诗情,笔底漾出散朗高逸的墨韵,益见风雅:“传纶仁兄修学好古,爱石益甚,每有所获,必欣然忘食,藏之秘阁,终日摩挲,不知老之将至矣。吾见其痴,因题之。云来。” 微吾书生传伦之微名的“伦”字唐先生写成了“纶”,于此愚弟实不宜为云来仁兄文过饰非,只好照抄,兄挥毫之际,弟正在侧右观摩,焉得不知写错了,未遑纠正,实则未想纠正,心下窃喜,原因有二:“纶”字雅具二音,切“观”音时,不意与三国周瑜“款曲周至”,“雄姿英发,羽扇纶巾”。拜云公所赐“传纶”之妙处,实不让万世人伦之表之“伦”字也。

还有一私因,当属私心一闪念,“大丈夫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”,有鉴于此,改日必须再讹唐先生一张上书“传伦”款的斋号,只是未必重写“摩石精舍”,想好了写什么再求不迟,只要唐先生雅兴一如既往就好。

静斋说斋号

唐云来先生行书 摩石精舍

董桥先生曾给书法大家,民国年间与鲁迅先生风义在师友之间的台静农先生写过一篇文章,题目叫“台先生越写越生气”,说白了台先生也不是真生气,我要是写唐云来先生,至少题目上必须反其意而用之:“唐先生越写越高兴。”“传纶”款摩石精舍横幅法书,唐先生亲手钤印,引首章一盖就是一个碰头彩“丁酉大吉”!抬头见喜!同喜同喜!恭祝唐先生鸡年开心每一天!传伦这厢叩首了。

可气的是有人太有才,能把我仅有的一张王世襄先生写的“摩石精舍”,哄拢走,济南的金刚说:“我也叫摩石精舍,这张王世襄归我,黄胄给我写过。”谁知道黄胄给他写过没有?他撂了几万块钱拿走了。范曾在济南索菲特酒店总统套房,写给我的“知渐堂”,他见之喜极,走不动道了,必欲得之而后快,君子有成人之美,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,加之其人出手亦甚大方,当时是2000年,范先生的字从某种意义上衡之比今日贵多了,黄宾虹溥心畲的一幅三尺画二三万元即可买到,我一介寒士,饾饤小儒偏喜收藏,动心又动款处着实不少,那里抵挡得住大几万块的诱惑,索性连框子送了。

我这人一点儿不固执,银子揣怀里久了太热乎也闹心,遇到如意的古董玩器,掏出这阿堵物换了,岂不更爽快。

何家英写的“摩石精舍”我还富裕一幅,不挑不捡都是四平尺横幅,那位高士喜欢、银子又给得客气,拿走好商量。去留那一张,难于取舍,今岁丁酉孟春,家英仁兄厚侃近作“摩石精舍”,论功力当在廿载旧题之上。旧作笔划虽在天津美院王体王颂余架构间,写不好便是下与白庚延,字形不古。我却钟情此幅上有我的名款,看着眼熟心热,由然忆及何兄题书之时,我正整日陪他画当年年底(1998)参展香港的六十幅人物画,北京文雅堂杨兄广泰先生策展我协作(详情见旧文:”何家英收藏的汉陶凫”),此一段美逾丹青的时光,恍如昨日。跋文虽算不上长题,上款年款并皆佳妙,周详的很,我只好留下这幅旧作,唯愿家山不老,精舍常安春常在。

写至此,目光移至寒舍壁上挂悬溥佐老先生七言对联上的长园形”春在堂”引首图章,配上八千岁富态清雅的行楷,实在是圆融吉祥,唤发满堂和气。晚清德清俞曲园读书写作的书斋也叫”春在堂”,是接待一班文友谈诗论文之所在,俞樾(曲园)三十岁时,在北京保和殿参加朝考,试题为”澹烟疏雨落花天”,俞樾以”花落春仍在”开篇,深得阅卷官曾国藩赏识,俞樾便以”春在”颜其斋,且将二百五十卷著作题名为《春在堂全书》。

溥佐慕曲园高才,雅借斯人堂号,化做自家的云林清阁?抑或是与先贤高义暗相契合,今人或未可知,然此佳话传之于世,即为茶资酒媒,前人风流今犹不及也.

静斋说斋号

溥佐先生行书 摩石精舍

“摩石精舍”,旺宅无疑,我不怕与人共享,同结善缘,共同富裕是好事。有人会说,大师们不要钱,白送你的,你倒拿去赚钱。请问:这世界有白来的东西吗?大师们是送了我不少字画,待我甚好,然我之所得决非凭空而来,至少有时间感情上的付出,况且本人从不干“唾沫沾家雀”的营生,只是在艺术上我主张要有:“无鞍乘野马,赤手捉毒蛇”的胆气和魄力。

2015年初,传伦冗务纷扰,“心遽体留”,翰墨因缘,间有不逮之虞。遂于是岁三月,躅浮春风,排浪香江,过香港半山董桥大师书斋,进呈新作,先生阅后说:“心还不静,六十岁就好了。”大师就是大师,看得真准啊,我适时拜求吾师赐一可求静心的文房斋号,好让我望之如人清涼境,须知静心之时大地即是蒲团。

但凡世间妙士拟起斋号,先用排除法,古今士人用过了,一般情况下,断不可用,尤是古贤的,崇拜的五体投地,非要沾溉点儿仙气,然也不可全盘套用,以免惹上不明休咎,禳解之法是前面加一“小”字,如人家叫了“吉庆堂”,你可以叫“小吉庆堂”,又礼貌又客气,“读书屋”之类的,甚至可以加上两个小字,“小小读书屋”,岂不谦和中更见雅致!

董师进书房,从书柜中抽出本清代线装书,里面专集古人斋室堂号,一查有这个静那个静的,倒不如单字一个静,愈显清静。于是我师赐“静斋”,我赶忙铺纸研墨,先写了个八分书体横幅的“静斋”,斋字拟张大千隶书笔意,竖写行楷款八行,由右至左:“写读求心静而已,书此付传伦养之。董桥羊年春日香岛半山”。钤朱文方形名章:“董桥”。长方引首章为:“清香似旧时”。董师审视了几眼,命我再自那一张虎皮旧宣上裁下一同样大小的尺幅,董师捉管以十足何绍基笔法写:“静斋”二字,略大于八分书,竖题四行跋文,嘱意同上幅:“读书写作求心静而已,书此付传伦养心。董桥。”钤印同上幅。

静斋说斋号

董桥先生隶书 静斋墨韵

我见桌上余一大一小两张纸头,复又叩求吾师为我的一位北方女友赐一闺房雅号:“鸣鸾小筑”。吾师揉以草隶笔法的这四字,因将“鸾”“筑”二字拉长,妍美中愈显潇散,引首书年款“丙申”,落“董桥”名款。略小些的那张虎皮宣,竖题:“静斋墨韵”,落“董桥题”三字款,钤方形龙纹“董桥”名章,此章大为讲究,五分仿儒二爷的那方据说非常灵验可避戾气的龙纹章,五分是自家祥和的田园布局,分朱布白又增了二分工稳。我看了又看,欢喜极了,“静斋墨韵”是要排上大用场的,用在由文雅堂策划,日本京都艺文书院特为我出版的线装书法集《张传伦墨迹》一书的扉页。

“鸣鸾小筑”,我越看越舒服,女友不知咋的,大事小情令我越来越别扭,越想越来气,扣下没商量,藏之笥箧,就是不给了,借挂也不借。

静斋说斋号

董桥先生隶书 鸣鸾小筑

我还等着过些日子,闲心大了,看好皇历,青山顶上建一竹屋小筑,好听鸟叫,“鸣鸾小筑”,正好用上,不怕那一天飞来一只能噪又能扑腾的金丝雀,一嘴叨跑了,只要大爷高兴,我乐意,麻雀偏作大鸾看!此处刚好用上震峰兄好说的一句俏皮话:“小二姐玩泥鳅,爱上了就是条龙”。再请张长庚刻一楠木小匾,悬之竹壁,屋里屋外的景致养眼又养心。

静斋说斋号

董桥先生行书 静斋

董桥师厚祝那两幅“静斋”,更须静心善养,藏之密室,我养它它也养我,不怕又来一位“金主”,谅他谦词厚币也请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