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淘字起名公司(青未了|乌饭……)

发表于:2023-05-18 12:12:56 来源:村晓起名网 浏览:

河南人到了江南,说河南话,按河南人的风俗习惯行事。除了带来乡音,还把传统美食携带而来,有的还与所在地佳肴融合从而生产出独特风味的食品。今天,我就从丰盛的八仙桌上,挑三种加以介绍,请您来品品我老家的味道。

白米煮出乌饭来

白白净净的糯米煮出漆黑发亮的乌饭,这不是魔术,也不是传说,而是我老家一道实实在在的美食。

乌饭树,又名南烛,古名染菽,我国主要产地有江苏、安徽、浙江等南部十多个省份。

乌饭树,叶子在清明前后绿中泛紫,紫中渗红,好似烛光之苗,加之生长在南方,取名南烛,对此,我们只能对古人起名点一个大大的赞了。

青未了|乌饭……

南烛

每每到了清明前后,妈妈们带着孩子翻山越岭,去寻找南烛。因为南烛个头不高,身躯又不庞大,与其他灌木区别不太明显,加之存量极小,找起来费老鼻子劲。发现一株,准会引起一阵大呼小叫。

采摘时,通常要留下一些叶子不能一网打尽,除了保证南烛可持续性生长外,还得给后来人留下机会和希望。这大概也是一种传统文化教化的结果。

如此难找,我建议从山上移下苗来种植。后来,妈妈告诉我,试了,不成,一挪就死。也不知道是不是移的不得法,还是南烛酷爱自然生长,不愿挪窝。现在网上盛传,有些地方将南烛作为行道风景树,经考证,其实那不是南烛,而是与其极为相似的红叶石楠。

青未了|乌饭……

红叶石楠

上山摘了斤把重的叶子就会打道回府。洗干净南烛叶后,将其倒进石臼,反复捣杵,用纱布过滤,乌饭液汁就制成了。那年6月,我让小妹专门榨了一些汁托人捎到济南。我仔细观察,那汁,既不清又不黑,浑浑浊浊的,很难与乌黑联系到一起。

青未了|乌饭……

乌饭汁有了,再把糯米淘洗清爽,将米泡入其中。一般要泡浸一夜,时间短了,那汁浸透不了米,蒸出来的饭就黑白相间,品相不佳。只要允许,泡得时间越长越好。有的读者会问,时间长那不就酸了。其实你不知,乌饭汁是天然的防腐剂,放一年半载都不会变味的。

蒸乌饭与平日里蒸米饭是同一个程序。随着文火持续,一股清香味四处飘散,直往你鼻子里钻。乌饭盛到碗里,乌黑透着晶亮,应该算是汁与米的一种化学反应。闻着香,看着美,嚼着清香可口。有的加上白糖或红糖,还有的将猪油一起拌着吃。我们小时候吃乌饭,一般不就菜,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,慢慢品、细细尝。

青未了|乌饭……

南京街头,常能见到乌饭裹油条。油条的脆生搭配乌饭的软糯,油条的金黄配乌饭的漆黑,色香味一应俱全,别有情趣。北方喜食煎饼馃子,南方钟爱乌饭裹子,一馃一裹音同义近,但包裹的都是油条。

青未了|乌饭……

说到乌饭,不得不讲乌饭来历。在我老家,有两个故事交替传颂。

一是与释迦牟尼的弟子目莲有关。话说目莲的母亲在十八层地狱饿鬼道受苦受难。目莲修行得道后,求得恩准,去探望母亲。但每次备了饭菜都被沿途的饿鬼狱卒抢吃一空。目莲痛苦万分,常在山上徘徊、思索。某年农历四月初八,目莲不经意间在山上摘下身边矮树上的叶子,放入嘴中咀嚼,发现这种树叶香润可口,叶汁暗黑。于是乌饭因此而生。果然,饿鬼狱卒们一见乌饭,避而远之,目莲的母亲总算吃上了饱饭。

一是说很久很久以前,一位忠臣被诬陷锒铛入狱。其母几次送去茶饭都被狱吏给打了牙祭。母亲上山打柴,无意揉搓南烛叶,手指被染黑。于是,智慧善良的母亲,便煮出了乌饭,从此儿子能独享美食。一年后,忠臣终被平反昭雪,官复原职。

两则故事,一个域外传来,一个本土滋生;一个儿子探望慈母,一个亲娘探视儿子。

白米、乌饭,白变黑,黑洗白,两则故事都是白加黑,乌饭深层次寓意也许就在此吧。

鼠耳草连着破季卉

鼠麴草,又名鼠耳草、佛耳草、田艾、清明菜和菠菠草等等。由于“麯”(用作姓时保持原貌不变)简化为“曲”,所以鼠麯草现在规范写作鼠曲草。

鼠耳草,一年生草本,叶无柄,因其叶形似老鼠耳朵得名。

青未了|乌饭……

鼠耳草,在江苏的河南人称之为pòjìhuì。怎么写,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。我猜测后写下“破季卉”。卉,各种草的总称,特好理解。我的理由是鼠耳草可作食物的季节只在清明节前后,破即过,破季就是过了这个季就不可食用了。我也想到,清明前后祭奠先人的忌讳一箩筐都盛不下,外加万事蓬生、蛰伏一冬的蛇蝎昆虫复苏,意味着邪气上升,叫“破忌卉”“破忌讳”也都能说得通。本文用“破季卉”纯属无奈之举。

青未了|乌饭……

鼠耳草过了清明节就抽薹,薹一抽就开黄花,那就离枯草不远了。鼠耳草,有点像老鼠,偏爱田埂下、沟沟坎坎等旮旮旯旯。通身嫩绿色,叶面上有一层白醭似的东西,毛绒绒的,让人爱怜。采摘时,爬坎下沟,拨草丛扒树窠,掐取鼠耳草上部中间几片小嫩叶。半天下来,也就摘个一两碗。回家择净鼠耳草,清洗沥水。

把糯米淘净晾个八成干(太干了,捣杵时糯米会往石臼外蹦,成粉时还会满屋飞)。那时,几乎家家都有石臼,且作为重要家产一代代往下传,这就是臼取久音的缘故。就连“舅”取臼音,也是说舅舅是世上最久远的亲戚。

把糯米放进石臼里,成人手持杵围着石臼捣,一会顺时针一会逆时针转,还要不时弯腰用手或勺子上下翻转臼里糯米,确实是个力气活。周而复始,直到糯米变成粉末状。接着用小箩筛过,粗粒的再回到石臼接受新一轮“磨炼”。那活不仅累人,还枯燥无味,好在往往一大家人围着石臼打转转,你方唱罢我登台,倒也其乐融融。后来有了机器加工,但机器吐出来的糯米粉做出的食品口感都不如石臼杵出来的好。就像手工面条、手工水饺远比机械加工味道强不知多少倍。我以为,差别就在于手上汗腺。手上汗腺是世上最好的调味品,也是最为复杂配方的调味品,因人因时因情不同。而机器冰冷、无情,转动均匀、一致,自然味道就差了许多。每当我说这些,很多人都嗤之以鼻。不过,我是坚信自己言之有理的。

糯米完全成粉后,与鼠耳草相聚石臼。在多次捣杵下,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者融合成为一个整体,再也掰扯不开。用手捏成一团一团,放进锅里蒸,于是破季卉团子成了。吃起来,黏黏的,清草香味。

这种团子还承担一种使命,那就是姑姑要给娘家的侄子侄女送,帮助他们驱逐邪气、鬼怪。我妈妈的娘家是个大家族,但我恰恰没有姑姑,于是我们家每到这个季节就会只出不进。

在我上初中的1974年,溧水地震频繁,谣言四起,最凶的说话是鳌鱼翻身。不知从哪儿传出来,当年送破季卉,必须配红绿布给鳌鱼做衣服。于是,本来就捉襟见衬的家庭,又得额外增加不少负担。那事把我妈妈愁得满屋翻箱倒柜,看看能不能抖搂出几个硬币来。不知妈妈想的啥法子,好歹扯了几尺红绿布……于是人们见面就拉红绿布,妇女挎的盛着破季卉团子篮子上尽飘红绿布。

后来一次偶然机会,我才得知,那次红绿布闹剧是人为导演的。导演就是我同学当公社书记的父亲的弟弟干的。原来当年春节后,同学的叔叔不知通过什么关系弄来一批红绿布。动动脚趾头想想,前已过年后又不过大节的,那一屋子红绿布成了老鼠出嫁练习场所。没承想,同学叔叔脑袋瓜子不知咋闪了灵光,抛制出送破季卉同时必须搭上红绿布。于是一仓库红绿布脱销了,连带周边县都逢人便问还有红绿布吗。

现在想想,这真应了当下“文化搭台,经济唱戏”的说法。虽说那文化带有迷信和谣言,特殊年代特殊人物特殊做法,也就不要去追究了,该追究的是新时代不要再出类似闹剧。

青未了|乌饭……

公鸡蛋其实不是蛋

一说公鸡蛋,有的读者脱口会说笔者故弄玄虚,其实不然。

提起公鸡蛋,许多人自然会想到小品《策划》。该小品在2007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播出,讲述了白云、黑土家中有只公鸡下蛋了。小品中“下蛋公鸡,公鸡中的战斗机!”一时像长了翅膀的公鸡飞遍大江南北、长城内外。

本文所说公鸡蛋,不是小品的虚构,是我老家无数代母亲们在灶台上炮制的一道“菜”。

公鸡蛋是一种用腌咸菜的水,搅拌上一些小麦面,撒上一些葱花,条件好一点再滴上几点香油,放在饭锅里一蒸就成了。这么说,公鸡蛋其实是一种面食。

公鸡蛋从外形上看,酷似蒸的鸡蛋羹。在我幼小时,很少见到鸡模样。每天早上放鸡出笼前,妈妈就会用手从鸡屁股后摸一下,如有蛋要生,会叮嘱我们看紧点,别让鸡生到外边。所以老家人给那平庸面食起了个“公鸡蛋”这绝对具有震撼力又不乏幽默感的名字。公鸡蛋,闻着有一丝臭,与臭豆腐大有一拼。

要想说明公鸡蛋,不得不讲我们老家腌咸菜的事。每到秋季,家家都要砍下一片马耳朵菜(一种比较瘦高的白菜,像马支棱着的耳朵,这种专门用于腌制咸菜),放到路边晒上几天跑跑水分。随后,妈妈们坐在塘边上把一棵棵蔫蔫的马耳朵菜洗净。我们则早早把大缸、压菜用的大石头洗刷一新。

青未了|乌饭……

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,腌咸菜对于我们孩子来说,无疑有着过节般的快乐。吃过晚饭,妹妹炒上一些葵花籽儿,我的任务把汗脚反复搓洗。煤油灯下,大家围着菜缸,妈妈先在缸底铺上一层马耳朵菜,而后撒上一层粗盐(不是细盐)、几只朝天椒、几丝生姜,这时就该轮到我光着脚下到缸里踩压。边踩还要边嗑瓜子,意味着腌制的咸菜会脆香爽口。十分钟后,我站到椅子上,等妈妈再铺上一层菜、撒上盐和辅料,我再一次进入缸内。就这样,一晚上的工夫,一缸咸菜腌制完毕。临结束时,搬上几十斤的大石头压在菜的最上边(怕菜发酵后菜顶出缸外),最后放上盖子,只等着春节前后享用。

那个时节,没有大棚,整个冬季就是咸菜就咸菜。顿顿不是炒咸菜,就是炖咸菜,要么就是凉拌咸菜。春暖花开,咸菜吃尽了,地里蔬菜也接上了。此时,咸菜缸里只剩下绿茵茵咸菜水,缸底沉着菜叶烂成的泥。倒了可惜,更何况那里还有盐分,于是妈妈们将其与小麦面搭配,做出了公鸡蛋。

1975年,云鹤中学来了一位从常州下放的女张老师,气质高雅,脱凡不俗。平时穿衣服那是有折有痕,板板正正,按老家的话说水都洒不上身。但不知何故,张老师偏喜欢上公鸡蛋。有一次,竟然斩(我老家把买猪肉叫斩,想必是卖肉师傅都是根据买者要多少后,手起刀落斩下一块)了一斤猪肉给我一位同学换了一小罐子咸菜水。大家都说张老师神经受过伤。

小时候,每到做公鸡蛋时节,我们一帮小伙伴总是成群结队满村子跑,边跑边伸长鼻子到处嗅。侦察到谁家窗户里飘出来公鸡蛋味,我们就不远不近心不在焉做着游戏,那家主人的孩子通常躲在屋里不肯出来,用仇视的目光透过门缝盯着我们。我们全然不顾。

一般情况下,做公鸡蛋家主人都会端出来(那时候,评价一家主人待人如何,肯不肯端出公鸡蛋给别人家小孩子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准),用一根(不是一双)筷子横着抿一小条好似蚯蚓般公鸡蛋给我们。我们早已仰起头,伸长着脖子。每次下来,那根筷子准会留下很多牙印子。于是,我们蹦着跳着离开,但嘴是绝对不肯张开的,怕那公鸡蛋味飘了出去。来晚没有赶上,我们只好把嘴张开一条缝给那位小伙伴吹一口气,这叫有福共享。

大前年清明回家,我跟妈妈提起公鸡蛋的事情,妈妈笑着说:如今谁家也不做公鸡蛋。新鲜蔬菜一年四季不断根,谁还腌咸菜。再说鸡蛋、鸭蛋、鹅蛋也多的是,蒸、煎、煮,孩子们都嚷嚷见到蛋就想吐。妈妈还跟我说起一件事:有一年好不容易从邻村淘换了咸菜水做了一碗公鸡蛋,结果熏得我侄子捂着鼻子跑得八丈远。

妈妈笑了,我却沉思下来:那公鸡蛋不仅有供人体需要的大量氨基酸,更多是岁月咸咸的甚至有些苦涩的记忆沉淀……

好在,2018年春节前两天,我们区里召集在外工作的有头有脸一些人士回区政府开会,共商发展大计。我也忝列其中。你猜怎么着,中午工作餐,每桌都上了一碗公鸡蛋,区领导可谓别具匠心、用心良苦啊。

大家咽着略带臭味的公鸡蛋,拉着溧水位列全国综合实力百强区第65名的话题,满大厅里洋溢着甜蜜生活的芳香,而每人面前本该被咀嚼的口香糖寂寞躺着……

壹点号吴永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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